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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志

【银土】奇偶

已有 179 次阅读2022-12-25 15:42 |个人分类:银土

*变成腹语人偶的直男(自以为)银时x单向暗恋银时的土方

*原著背景,HE

*看到一篇主角死掉变人偶的文,想起前阵子在电视上看到的会动眉毛、又痞又无赖的腹语人偶(超可爱、好像阿银),才想要写个有人偶的故事

*加上一直想写单向暗恋的方方和自以为是直男的银时,所以就有了这个故事

*人偶银时不会自己动,方方不太会对人偶银时自言自语

*私设真选组制服背心胸前有口袋,我知道很怪,但还是想让方方能把阿银放在最靠近心脏的位置


1.

土方这天巡逻的时候捡到了一只长得很像某混蛋卷毛的人偶。

原以为是谁家孩子掉了的玩偶,打算直接走过,但经过时瞄了一眼,竟发现那玩偶居然穿了跟那废材一样怪异的服装——黑色紧身衣加只穿半边的白和服, '谁家孩子品味这么差,给娃娃学那白痴的穿着啊... ',副长大人一边腹诽一边忍不住弯身捡了起来。

捞起来一看,居然连头发都是银白的卷毛,拉耸的眉毛和死鱼眼也做得维妙维肖,虽然好像可爱了点?  '这家伙居然有痴汉到这种程度的爱慕者吗... ... 做出了这么逼真的人偶... ... 这有病吧... ...',土方瞪着这人偶,一阵莫名的不爽。


土方站在原地纠结了一分钟,左右四处看看,嗯没人,他将这只小玩偶放进了自己口袋。


巡逻完后回到屯所,土方又先完成了所有今天该批改的公文,才把玩偶拿出来细看。

这玩偶是个木雕的腹语人偶,才半个巴掌大却做得很细致,所有关节都可以动,背后还有几个机关和拉绳,拉扯时这玩偶会做出嘴巴开阖、抬一边眉毛、撇嘴、抬手凑到鼻子前的动作,应该是要挖鼻孔吧。

土方真不知道该从何吐槽,真心有病吧,那爱慕者和那卷毛都是。


看着那死鱼眼做出耸眉撇嘴的表情,就好像那混蛋废材真在自己面前一样,土方满脑子都是'好欠揍、太欠揍了'的弹幕,但手指却不自觉地不停继续拉动拉绳。


不知过了多久,拉门外传来山崎的声音,“副长,那么晚了您还不歇息吗? ”

土方回过神来,一把把人偶塞进桌下的小柜子里,咳了两声,打发了山崎后准备要去盥洗。

走到门前想起山崎有时会帮自己整理房间,又退了回来,从衣柜里翻找出一块手巾,把手巾像斗篷般绑在人偶上,确认不会露出银毛和原本的服饰后再次把人偶塞回了柜子里。


睡前土方又忍不住将人偶拿了出来,坐在被褥上摆弄人偶。

摆来摆去,人偶各种姿势都散发着懒散颓废的气息,土方表示很嫌弃。

最后把人偶放在了枕边,而自己一夜好眠。


2.

银时把各种会被消音的话在心里骂了一轮又一轮,为什么不骂出来呢? 因为他现在说不出话。


今天早上他被源外老爹叫去帮忙打杂,没想到在整理角落的仪器时不小心碰到了一个按钮,一阵强光霎时间笼罩了他。

等他回神过来,就发现自己动弹不得,而周围景物全都放大了无数倍。

他想大喊大叫但嘴巴完全动不了,他发现他除了眼球可以转动,全身其他地方都动不了。

不过他还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嗯,至少还有手有脚,没有变成其他物种,或是一坨**

值得庆幸。


'好吧,既然无能为力,那就只能等待了,老爹应该会过来看看吧',银时内心抓狂了好一会后就放弃思考了,觉得干脆趁这时间来睡觉,'这可不是阿银我偷懒啊,但这段时间老爹工钱可还是得付给阿银我喔,毕竟这算工伤吧工伤! ’


然而过了很久(或是只能发呆让时间显得格外漫长),银时都没等到源外过来查看,他内心开始慌了起来,'不会吧... 阿银我现在可没任何办法引人注意啊... 老爹不自己过来看的话难道我要在这一天天被灰尘覆盖、孤独终老?  ! 就算阿银我想偷懒,也不想这样没有任何行动能力只能发呆啊! 快来个人吧老天,任何人都好啊! ’


不管阿银内心怎么哀嚎,他终究没有等到任何人,不过他等到了一只猫。

一只绿眼虎斑猫发现了他,银时死马当活马医,努力瞪着它,不断在内心呼唤,'快过来啊! 你认识芳一吧? 快把我带去找芳一吧! 芳一一定能认出我并帮我想办法的吧? ’


不知道虎斑猫是否真的感应到了他内心的呼喊,它真的过来叼起了他,一个跳跃离开了源外老爹的工厂。

银时继续不停在内心叮咛虎斑猫快去找芳一,一边努力查看自己正随着虎斑猫奔跑而甩动的身体的状况。

唔,老爹这发明真神奇,连衣服都缩小了,不过这身体的材质是怎么回事?  !  !  ! 这是木头吧?  ?  ?

好吧...... 都能缩得那么小...... 材质变一下好像也不稀奇了......

难怪我动不了...... 木头的身体怎么动啊......


在银时脑内思绪纷杂的时候,他突然被砸向了地面,看着急速迫近的地面,银时在心里疯狂尖叫。

碰的一声,他摔在地上,却没有任何痛感。

'好吧,不只不能动,连感觉都没了。

不是,我说你这只蠢猫为什么突然把我丢下了?  !  !  !  ’

银时面朝地面,只能听到两只猫喵喵喵的叫声,'得了,原来是遇到同伴了,快点聊完快带我去找芳一吧!  ’

结果只听到两只猫渐行渐远的声音,'欸等等,你就这样走了?  ! 不要啊!  !  ! 你忘了什么吧?  ! 快想起来啊! 可爱的阿银还趴在地上等你帮忙啊!  !  !  ’

'啊啊啊阿银现在是在哪里啊? 这应该是条巷子吧? 可是都没有人声... 拜托~来个人吧~求求你了老天,我变回去一定会给你三百块的,快来个人救救阿银啊!  ’

'欸欸有脚步声了! 是谁是谁? 拜托来个认识阿银的啊!  ',脚步声在银时身边停了下来,银时内心煎熬紧张的期待着,一只大掌将他捡了起来,视角随着那人的动作上移,'不啊啊啊-这不是那些税金小偷的制服吗?  ! 不不不这该不会是那个谁吧?  !  ’

突然他被翻过了身,一张放大了无数倍的俊脸占满了整个视野,'多串! 真的是你! 喂喂! 惊讶就算了,但你接着的满脸嫌弃是怎么回事?  !  ! 你认出我了吧? 还是你以为只是以我为模板的人偶?  ? 但不管是哪个你都凭什么嫌弃啊! 你这个的狗粮控,看到我的人偶你却一脸恶心是怎样!  !  ! 我都没抱怨居然被你捡到了,你这尼古丁中毒者、青光眼有什么资格嫌弃阿银我!  !  !  ’

'欸? 除了嫌弃这家伙好像有一点生气? 为什么? 最近阿银我没惹他吧?  ?  ? 有吗?  ?  ?  ’

怒骂困惑之间银时突然就被塞进了口袋,'喂喂! 你这是怎么回事? 要带我去哪啊? 你到底有没有发现是我啊? 没有的话你干嘛带走我的人偶啊?  ’

银时满心的疑问得不到解答。

没想到捡到自己的会是自己的死对头,感觉土方只以为这是自己的人偶。 还以为这家伙会随手又把自己丢掉,没想到他会把自己带走。

但他为什么要带走自己呢? 拿回去扎小人、下诅咒? 那是总一郎那小子才会做的事吧? 这家伙应该没那么无聊也做不出这种事才对吧......?


回到屯所前和后土方都一直在专心工作,完全没有理会银时,银时只能无聊的随便乱猜想接下来的命运。

直到土方批完公文,他才被拿了出来,银时一边感叹着'终于',一边有点紧张不安。

土方先是翻来翻去地仔细观察他,虽然这样的反应非常正常,但被人这样又摸又看还是超级奇怪啊喂......



银时感到自己的眉毛突然不受控制的挑了起来。

'咦? 难道我现在是腹语人偶?  ’

接下来的事情让银时肯定了自己的猜测,随着土方好像在自己身后捣鼓着什么,自己的五官和四肢就会不由自主的动作。

'喂喂多串! 虽然我确实常做这些动作,但你不断让我重复动作,简直就是在抽筋好吗! 快停下来啊你个白痴!  ’

'还有你这是什么表情啊! 一脸嫌弃又嘴角上扬,要笑不笑的很可怕你知道吗! 你是不是有病!  !  !  ’

银时被迫不停抽动五官和手臂,不知道重复了多少回,时间长得他都生无可恋了。

直到山崎来催土方休息银时才终于得到解放,但土方特别把他藏起来的动作又让他惴惴不安。

等土方盥洗回来,自己又被拿出来各种摆弄,但也没拿钉子钉他或贴符咒之类的,完全搞不懂他想干嘛,大概只能定义成狗粮尼古丁患者的怪癖了?  !

等土方睡着,银时也心累得不行,就算现在变成了人偶,他也一下就陷入了沉睡。


3.

夕阳橙黄的光斜斜的从窗外照了进来,把面前的男人的黑发打上了一层金黄,也柔和了他冷肃的五官。

银时坐在土方工作的矮桌上,默默的打量面前垂眸专心批阅公文撰写报表的男人。

男人的睫毛很长,微微遮盖了他漂亮的蓝眸,银时既觉得那微翘的长睫很好看,但又不禁有点遗憾不能看得更清那好像被薄雾笼罩,暗藏重重谜团的眼眸。


这是他待在这家伙身边第五天了,这几天里其实他也有很多机会能仔细观察那烟蓝的眼里的秘密,毕竟不知为何,这狗粮控睡前都会拿着自己摆弄很久。

但在那些被那如深潭般的双眼凝视着的时候,银时不得不说连他这么厚脸皮的人,都会有点不好意思直视回去。

就算偶尔瞟几眼,里面也尽是自己读不懂的、感觉很复杂的东西。

因此,这几天下来,他摸清了狗粮控的生活作息,甚至对他的各种小习惯都了若指掌了(美名曰为了搜集把柄等变回去后来敲诈多串用的),但他仍不明白土方为什么一直把自己留在身边。

不过反正自己没有任何行动能力,也就只能这样了,等自己消失太久,神乐他们一定会想办法的吧,或者也许哪天自己就能突然变回去了也不一定

到时候一定要叫多串帮自己付清这段时间的房租才行,谁叫都是他把自己留在身边。


银时注意到男人轻蹙了蹙眉,大概又是遇到很棘手的问题了,如果只是小麻烦的话,男人顶多抿抿唇而已。

果然黑发男人接着放下了笔,摸了支烟点了起来。

银时很想抢走那修长指间的香烟,也想伸手抚平那精致的眉眼中间的皱褶。

但身为人偶的他做不到,就算变回真人了他应该也不会这么做才对啊。

这家伙明明是只会跟自己吵架的死对头罢了,虽然几次合作也还算愉快,偶尔一起喝酒也还蛮聊得来,但再怎么说,也顶多算是普通朋友?

不过这家伙对自己的态度真的挺奇怪的,除了晚上喜欢研究自己这个人偶,白天也很喜欢带着自己,除了一早(听到山崎说是五点)的独自晨练不会带自己(大概是衣服不适合? ),接下来一整天这家伙都会把自己放在制服胸前的口袋,带着自己监督队员的训练还有巡逻,傍晚回屯所处理公务也会把自己摆在桌上,就像现在这样。

这家伙大概是很崇拜自己? 毕竟之前自己打败过他,还帮了他很多忙嘛~对此银时还挺沾沾自喜的,能让真选组的鬼之副长这么崇拜还挺能满足虚荣心的。

至于这家伙平常这么爱怼自己,大概是傲娇加不好意思表达崇敬吧。

啧啧,有点可爱啊。



4.

第六日,银时终于见识到了一点不同的事。

这天他一样在土方胸前的口袋醒来,不过从袋口看出去这并不是在土方平时巡逻的大街上,而是在一间装饰奢华的办公室内,从视角判断土方貌似跪坐着在等谁。

过了一阵子,拉门开启,进来了一个满身肥油胖子,一脸倨傲,看了就让人讨厌。

银时被迫随着土方躬身行礼而前倾,心里不爽极了,不要让阿银我也向这种看起来就像是蠹虫的家伙行礼好不好!


来人是个幕府的官员,叫土方来是要真选组去负责驱离接待天人的新建会馆预定地的居民。

银时听了气极了,但他听到土方很冷静的答应了,“好的。 ”

正当他不满土方的时候,听到土方接着说,“不过要居民马上迁离原本的住宅和工作场所实在会很困难,希望大人能宽限些时日,并且给予这些居民一些搬迁的经费。 ”

“哼,那些贱民就让他们赶快滚了,还想要钱,门都没有! 他们要是不滚的就直接砍了,让你们真选组配了刀就是要用的,你们不去就让见回组去! ”

土方沉默了几秒,接着声音平稳的答道,“是的,真选组一定会完成这个任务。 “再次敬礼后才离开。


离开的路上,银时发现土方的心跳似乎比平时快了许多,明明这几天面对各种任务,或被总一郎惹怒,这人心跳也都没什么变化的。

银时在心里挑眉,这家伙心里一样很生气吗?


拐过一个路口,土方停下了脚步,银时看到土方的手伸了过来,握住了自己,过了几秒才放开,等他再注意时,土方的心跳已回复了正常。


回到屯所,土方叫了总悟、原田和山崎过来,说了刚接到的这个任务。

“那些的垃圾,我才不要帮他们去吸自己国家的血”,总悟起身就想离开。

“站住总悟,听我说完,你真想帮那些居民就给我留下来。”

总悟看了一下土方,还是坐了回去。

“我会尽量挪出经费,总悟你和原田带人去跟协助居民去郊区建置一个安置区吧,把没任务的队员都带去,让他们做做苦力就当操练了。”

“可是副长我们哪来的经费,上次为伤残的队员申请更多的抚卹金上面已经很不满了,”山崎说。

“所以总悟你得少破坏点公物或民居! 我们大部分的经费都用在维修或赔偿你损坏的东西上了! 想拿副长之位就拿刀来砍老子,别再拿大炮乱轰了! 还有遇到中国女孩也别再跟她大打出手了! 知道了没! ”

总悟哼了一声算是答应了,跟原田一起离开。


银时心想,总一郎还是和炼狱关那事时一样呢,多串也一样其实心还是很软的嘛,真是的,干嘛总是装那么凶呢。


“山崎,这笔钱你拿去请几个工匠帮忙指导一下那群空有力气的家伙吧,”土方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厚厚的信封给山崎。

“这不是副长你存了很多年的吗? 就这样用掉? ”

“没关系,反正原本是想要给她做嫁妆的,现在......”

两人都沉默了,山崎默默收了钱离开。

土方拿出了银时人偶放在桌上,掏出了烟点燃,隔着轻烟看了看人偶,叼起烟搬过一叠未处理的文件低头批改了起来。



5.

三天后傍晚,土方正在批公文时山崎冲了进来,“副长出事了! 五番队的天野和荒木遇害了! ”

“怎么回事?” 土方的声线一样低沉稳定,但银时看到他握笔的手抖了一下。

“今天收队时他们没回来,原田队长带人去找,在暗巷发现他们的遗体,看上去是被多人围攻力战牺牲的...... 另外他们的身上插着这个......“山崎递了一张满是血迹的纸给土方。


银时看到接过纸的土方在看到上面的文字时瞳孔瞬间收缩,浑身爆出了深沉的杀气,但没几秒土方就收敛了杀意,恢复面无表情的样子。

“我知道了,就按照过去的惯例进行追悼和抚恤的处理。”

山崎张了张口,但终究只是答应后告退。


山崎走后土方又看了那张纸好一会,便把纸收入怀中,接着仿佛什么都未发生般继续批阅公文,他下笔如往常般流畅,待阅的公文减少的速度也跟山崎来前一样。

但银时看到土方另一只手指甲掐进了肉里,长睫下的眼底似乎压抑着自责和愧疚。

愧疚? 为什么? 那张纸上写了什么?


土方一如既往工作到夜深,然后去盥洗后熄灯并搬出了被褥。

但他没有像前几日一般坐在被褥上拿着银时人偶摆弄,只是躺进被窝里假寐。

过了好一段时间,待到万籁俱寂,土方爬了起来,摸黑换上了制服,把银时放到了口袋里。

土方拿着村麻纱,轻巧的推开通向院子的拉门,穿越寂静的庭院,无声地翻墙离开了屯所。


土方穿梭过数条小巷,走了快一小时,才终于停在了一群废弃仓库间。

“不愧是真选组的智囊加鬼之副长,看出了战书上的暗语还真的一个人独自前来。” 随着一道沙哑的男声,无数脚步声逼近了过来。

“银时知道土方这是被包围了,听脚步声粗估莫约有四十来人,不由得有点担心,”这白痴狗粮控太有自信过头了吧,一个人先走了那么久,现在又要独自面对这么多敌人......”

土方的心跳声听起来非常稳定,甚至没有因为即将开始的战斗而兴奋加速,反而有种格外压抑的感觉,让银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们为你选的葬身之地还不错吧,你的队员大概要找很久才能找到你的尸体吧哈哈哈,我们......”

土方掏出烟叼起点燃,再慢慢抽出了村麻纱,“好了,别磨唧了,老子没兴趣听你废话,要上就一起上吧! ”

土方话音一落,就冲向了离自己最近的一面墙,手起刀落,迅速地砍翻了三个还没反应过来的浪人,踹开脚边的尸体。

等四周的浪人围了过来,土方已经顶着几道轻伤,硬是清出了一片靠墙的空间了。

他背对墙面移动,让自己同时最多面对三名浪人,凭着一股狠劲不断砍杀更多的敌人。

但他身上的伤口仍不断增加,制服和村麻纱刀柄的绑绳都被敌我的血水浸透,湿黏的衣物开始有些妨碍行动。

土方咬紧牙关,他还不能倒下,他必须杀光这些混账,祭奠荒木和天野。


浪人首领眼看手下不断死伤,厮杀了这么久己方只剩下七八人了,而土方虽然伤痕累累却没受到致命伤,虽然仍有机会硬磨到他力竭或失血过多,但土方满脸血浆宛若修罗的脸却让他不禁感到恐慌。

要是手下死光,自己还打得过这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吗?

浪人首领努力克制自己刀锋的颤抖,踏步来到正跟土方对战的手下身后,提刀发狠直刺,噗哧一声太刀刺穿了手下的胸腔钉向了土方胸口。

大量的鲜血喷洒而出。

土方和面前的浪人同时露出错愕的表情,土方胸口钝痛,但明显没被刺伤,他来不及多想,举刀就要反击。

然而面前的浪人连着他身后阴狠的偷袭者却同时倒向地面,露出了一张带着一丝焦急的少年猙獰的脸。

“土方混蛋你──”,少年劈倒身前的浪人,迅速看向土方胸前,却没看到原以为的惨状,少年的脸立时恢复平时不屑轻蔑的表情,语调瞬间反转,“真是弱爆了,连这样的偷袭都没注意到,”一边转身几下砍倒剩余几个浪人。


土方靠着墙面撑着村麻纱,边喘边问“总悟你怎么知道......”

少年一边把刀归鞘,一边凉凉的开口,“哼,我还不了解你吗。 ”

其实他内心一点也不如表面般平静,他是没看出那张纸上的暗语,但他知道土方一定会独自行动,然而怕被发现,他也只有在土方出发后远远缀在后面,因此一度跟丢,最后听到刺耳的刀剑厮杀声赶向对的地方时,他真的有点担心自己会到的太晚。

看到那浪人不顾同伴刺向土方胸口的那刀时,那刹那他的心跳真的停了一拍。

不过果然土方混蛋真是打不死的蟑螂,真是让人白担心了。

“走吧,废物土方,真是会给人找麻烦,”少年一边碎念一边帮土方包扎较大的创口,“记好了,你的人头可是属于我的,别给我随便丢在不知名的地方,”说完撑起比他还高的男人,向来时的路返回。



6.

银时昏昏沉沉的醒来,看看天光,已经是早晨了,自己正躺在土方房间的桌上。

他想起先前一个刀锋突然穿出土方面前浪人的胸口直刺向土方,正好刺中了自己的木偶身体。

虽然没有痛觉,但银时感觉自己在被刺中的瞬间精神飞速流失,在失去意识前银时看到了总一郎的脸,当时自己最后一个念头是什么? 好像是'总一郎你来晚了,救了多串的可是阿银我喔'?

真是白痴啊……

不过真的挺庆幸的,反正自己这样的状态看来是不会死的,而如果没有自己刚好挡住,那刀一定会刺穿土方的心脏吧。

一想到狗粮控可能会死银时就有点难受和莫名的生气,干嘛总是要一个人扛呢!

不过如果是自己大概也同样会这么做吧......

别人总说自己和他很像,其实想想真的在很多地方那家伙的选择总和自己不谋而合。

这时银时看到土方一拐一拐走了过来,那家伙穿着宽松的浴袍,浴袍各开口下露出了许多绷带或纱布,看到这样的土方,他心里刚压下的气又冒了起来,很双标的又开始责怪起土方乱来。

银时看着土方坐下,拿起了自己,大概是在看自己木头身体上的伤痕?

真是的,不去好好休息管一个木偶干嘛啊!

不过当他看到土方眉宇间的疲惫,心里的火气又像被戳破的气球般瞬间塌了下去,取而代之的好像是名为心疼的情绪?

唉...... 这家伙也真的很努力了,不管是平常要像老妈子一样处理真选组大大小小的事情(这几天看下来,不得不说真选组的人也都太不靠谱了,或者是太习惯依赖多串了吧,看着都让人有点替他生气了),或是各种大事件也是。

虽然银时没特别关注,但也多少知道真选组的处境其实非常微妙,为了维持真选组在这污秽动荡的时代的生存,为了自己的大将和手下们,这其实内心柔软的家伙硬是把自己武装成令人恐惧的冷血修罗。

但同时他又一边悄悄努力在规则中去为了他人着想。

真的是... . ... 银时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希望他能好好休息一下了。

毕竟这张苍白虚弱的脸真的太不适合他了,狗粮控还是适合被捉弄到跳脚、面红耳赤活力充沛的样子啊!


正当一人一木偶互相打量陷入沉思时,山崎推门进来,“副长您该休息了,”拿起土方桌上的文件堆并威胁道,“这些文件我先拿走了,队长们会分着帮忙处理好的,您再不好好休息我要叫局长过来了喔! ”


土方想起昨夜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近藤就头疼,只能费力的起身,抓起了银时钻进了被窝。

银时其实精神仍很不好,很快就在土方的掌中和他一同陷入了沉睡。




        7.

隔天土方再三保证自己只会稍微在街上走走,才被近藤放出屯所,土方带着人偶银时一拐一拐地来到了铁子的铺子。

他不知道哪里有最好的木匠,便想说来同是手艺人的店铺问问。

铁子听说他想做木雕修补,表示现在街上没有木匠会接这样的活了,因为木雕修补工序虽然很单纯,但要求太过精细,要耗费太多时间。

土方问那能怎么自己修补呢。

铁子告诉他,要用和原品相同的木料,把木料磨成细粉,加一点水混合成糊状,一点点小心的填到裂隙里,一次只能填一点,要等一整天,晾干了才能填下一次,如此重复直到补满,再小心打磨。

铁子帮土方看了一下人偶银时的材料,刚好是一种做刀柄的木料,叫做钨钢木,特别的坚硬,她铺子里正好有一些剩余的边角料,就给了土方一小块。

土方要走的时候,铁子碎念了句,“以前刀子卷刃了都不来修,现在却想花那么多时间修补个木偶,副长大人你还是个武士吗? ”

土方尴尬的笑笑,表示现在用村麻纱不会卷刃了。

铁子对着他的背影喊道,“就算是妖刀也要注意保养啊! ”


回到屯所土方费了很多功夫才磨出一小撮钨钢木的细粉,他备齐所有工具坐在桌前严阵以待。

他紧抿着唇,烟蓝的眼专注盯着手中的细针,小心翼翼地用圆钝的那端把木粉糊压到裂隙的最深处,不留丝毫空隙。

那样的认真谨慎,仿佛在对待最精密复杂的机械表,好像要屏住气息以确保所有微小的零件一起镶嵌出最完美机构。

明明只是填入一指甲缝的木粉糊,时间却好似过了一世纪。

土方完成后深深吐出一口气,轻柔的把小木偶放到房间角落的书架上让它慢慢阴干。


接下来每天土方都会重复这样的步骤。

这几天银时哪也不能去,就只能待在书架上,他知道让土方花这么多心思在自己这个人偶上很奇怪,但他总是刻意忽略这个问题,不想去思考,只单纯的放空或观察土方的各种活动。

正好土方也被近藤他们限制了工作,只能在房间批改文件和做一些轻松的活动筋骨的运动。

所以银时有他陪着倒也不孤单,就这样只看着这个人做着这些平凡的事情却好像也不会无聊,反而有种放松自在、岁月静好的感觉。

另外他也确实感觉到自己在受了那一刀而损失的精神随着土方的修补慢慢好了起来。


过了十多天,土方的伤势好得差不多了,人偶银时的裂隙也终于被填补完成,土方拿着最细的砂纸小心翼翼地打磨,把木偶的表面弄成好像完好如初的样子。


看着终于修补完成的人偶银时,土方笑了,那张俊逸却从少时就被迫变得成熟甚至冷硬的脸庞,此刻绽放着仿佛永远不会再出现的天真笑容。

银时第一次看到土方笑得那么开心,不是那种成年人和好友喝酒时会有的爽朗大笑或放松浅笑,而像个拿到了想要很久的糖果的纯真孩子,浑身透出喜悦的光芒,宛若冬日里的小太阳,把所有的空间都照得温暖明亮。

银时看得呆了,明明他现在没有心脏,但他却仿佛听到自己心脏砰砰跳着的声音。

他怎么能笑得这么好看?

银时感觉他的思绪都不受控制了,如果这一刻可以许愿,他一定会许个希望土方十四郎能一直这样笑着的愿望吧。



8.

伤好得差不多,土方恢复了带着银时去巡逻的生活,走在大街上时突然听到路边有人正在谈论万事屋老板不见了三个多礼拜的事。

土方顿了顿脚步,自己这阵子养伤没有注意,但受伤前确实有段时间没看到那家伙了。

当时还想着那家伙大概又去小钢珠店醉生梦死或者混去了哪个犄角了,而没太在意,毕竟那家伙一阵子不见人影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不过超过三周有点少见啊... ... 是接了奇怪的委托而离开江户了吗?


银时则心想,时间过得真快啊,原来自己已经在多串身边待那么久了。

一开始还觉得时间过得太慢,自己什么都不能做,有点无聊,什么时候开始没注意到时间的流逝的呢。


土方绕完所有该巡逻的路线后,拐去了万事屋,却从楼下的登势酒馆得知万事屋的两孩子也不知道银时的下落,一开始他们也不太在意,但这礼拜也开始到处寻找银时,不过都没有找到线索。


土方开始觉得不对,如果银时要出远门,应该会跟两个孩子说才对吧? 怎么会突然就像是人间蒸发了呢?

回到屯所,土方拿文件给山崎时顺口让他有空就去调查一下万事屋消失的事。

当然理由用的是他可是白夜叉呢,可不能让他偷偷跑去谋划什么。

山崎无言的瞟了瞟土方通红的耳垂,接着表示自己一定会好好调查一番。


过了三天土方都还是没得到银时任何消息,他信任山崎这方面的能力,但连山崎都只查到银时在快一个月前去源外老爹那里帮忙了一下就溜不见了的结果。


这天巡逻完,土方抱着微薄的期待去了他们两人都爱去的定食屋,照旧和老板娘要了份土方特制和一小瓶酒。

老板娘在准备的时候土方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开口,银时听到他心跳加速了一点。

等土方特制送上来的时候,土方装作随口提及般开口,“那个...... 只是顺便问问...... 万事屋他最近有来吗? ”

老板娘笑着答道,“土方副长是一个人喝酒无聊了吗? 不过阿银好久没来了呢。 ”

土方扯了扯嘴角,“那糖份控不来才好,看到他就影响食欲。 ”

老板娘摀嘴笑了笑,“副长先生还真是不坦率呢。 ”

土方连忙反驳,“才没有! “便低头扒饭,但耳朵却悄悄的红了。

但他没扒两口,就放慢了速度。

银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可以确定多串今天吃狗粮的速度格外的缓慢,心不在焉的。

他在心里附议老板娘的话,多串就是不坦率,明明就很想阿银我嘛。

他觉得有点开心,心里好像暖暖的,被人惦记关心的感觉真好。


饭后土方倒了两杯酒,拿了一杯到胸前碰了一下银时人偶,再一个人把两杯酒都喝掉了。

土方起身喊老板娘结账,老板娘笑着问道,“土方副长这次也要帮阿银还一部份他赉的帐吗? ”

土方轻哼一声,“不要,有欠款那家伙才会知道要回来。 ”

银时才知道原来土方常帮他还钱,难怪老板娘都放任他不断赉欠白吃白喝,都不催他还款。

银时一边在心里偷笑,一边打定主意以后要继续赖着多串,让多串帮自己付钱。


由于前阵子都只能待在室内处理文书,现在土方待阅的公文一下就少了很多,回来没多久他就处理完了。

看了看夜色还不深,土方拿起银时人偶走到外廊边坐下,轻倚着柱子静静看着星空,想着银时究竟去哪了。


土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银时人偶,感叹着真的很像本人,一边想起这是个腹语人偶,但自己从没让它发挥过它的功能呢。

可能是夜风微凉太舒服,又或者因为有喝了点酒,土方突然想试试自己平常不会做的事。

反正不会腹语应该也能随便玩玩?

土方一边拉动机关,让人偶银时做出一边挑眉一边讲话的姿态,同时小声地学着银时的音调语气说道,“怎么了? 税金小偷也会想念善良市民吗? ”

接着再用自己的语调小声回道,“胡说八道! 谁会想你这糖分控! 是你这废材太不负责任了! 你都多久没有去工作了?! ”

“哎呀干嘛这么勤勤恳恳? 钱够用就好啦~这不还有多串吗? 你就顺便帮阿银把酒钱付了吧~“,银时无语地任由土方摆弄自己和学自己说话,不得不说这家伙真的很懂自己,学得挺像模像样的啊。

“老子才不帮你付! 而且你还放着你家两个孩子不管! 你知道他们有多担心你吗?! ”

“哎呀孩子们大了要学会独立啦~”土方一边学着一边让人偶银时做出挖鼻孔的动作,结果把自己逗笑了。

银时看着忍俊不禁的土方想道,这家伙又笑了,虽然和之前不太一样,但也很可爱啊,这家伙就该多笑笑。

看着自娱自乐的土方,银时心情也特别好,'看来多串其实很喜欢这样和阿银斗嘴嘛~好啦偷偷告诉你,阿银我也很喜欢哦~'


“土方笑了好一会表情又落寞了下来,又有点生气的弹了一下人偶银时的额头,”到底去哪里混了啊废材天然卷! ”

银时虽然不会痛,但头被弹得晃动不停还是有点不爽的,可恶啊多串! 又不是阿银我不想变回去,明明是你一直没发现我的身份的! 凭什么弹我啊!


土方沉默了下来,看着庭院眼睛却没有聚焦。

银时一直没有声息还是让他挺担心的,虽然知道那混蛋是打不死的小强,还自带狗屎运,但消失这么久还是让他不由得地牵挂。

他想起自己对那家伙不可告人的隐秘心思,叹了口气,他知道他永远都不会去传达自己的心意的。

不过反正那混蛋是直男,而且就算不是直男,他们两个也还是不可能的,所以像原本那样就好了,像对手又像朋友,可以吵架打架也可以一起喝酒,偶尔有点合作,这样,真的很好了... ...

所以,混蛋天然卷,你真的赶快回来吧!


土方看着银时的人偶,恍了恍神,真的好像他啊...... 如果是平时自己一定会永远压抑得完完美美,但既然这只是那家伙的人偶,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就让自己放纵一下呢?

土方犹豫了好一会,还是拿起银时人偶轻轻地在那头银卷发上落下了一吻。

再轻声说了一句,“混蛋天然卷赶快回来啊。 ”


9.

银时错愕地看到土方的下巴突然紧贴到自己眼前,他他他、他做了什么?  !  !  !

这家伙刚刚是亲了自己头发一下吗?  !  !  !

没有触觉银时也无法确定,但被放下后他看到土方明显脸红了,顿时脑内弹幕疯弹,一片混乱。

所以他真的亲了阿银我?  !  !  !  !

多串这是喜欢我?  !  !  !  !  !

我是男的耶! 我们都是男的耶!

多串不是喜欢女人的吗?  !  ! 他以前不是喜欢总一郎的姐姐吗?  !  !

但如果他真的喜欢阿银我,那最近这一切他做的事情就都说得通了!

难道是阿银我太好了,所以多串跨越了性别爱上了阿银我?  !  !  !  !

但是、但是阿银我是喜欢女人的吧?  !  !

哇啊该怎么办啊!  !  !  ! 我以后要怎么面对多串啊!  !  !  !  !

我该拒绝他吗? 可是那样多串会难过吧! 他会不想不开啊?  !  ! 不,阿银我不想让多串难过啊! 而且这样他以后会不会就都不跟阿银我吵闹喝酒了?  !  !  !

我是不是可以装作不知道! 反正多串也没有跟阿银我表白啊!

装不知道就什么都不会变了吧?  !  !  !


银时思绪纷飞,什么时候被土方带进房间躺进被窝的都不知道。

他整晚睁着眼胡思乱想,完全没有睡着。


天光亮起,土方完成训练要出发去巡逻时银时才终于放弃思考,打定要抵死装作不知道、尽力维持原本的关系的主意,才在土方的口袋里昏睡过去。


傍晚土方处理文书时山崎进来表示自己得到万事屋老板的新情报。

土方继续批改公文没有抬头,只让山崎在旁边直接报告调查结果。

“万事屋的两孩子今天早上遇到了结野小姐,请她帮忙占卜了一下,得到了老板他失踪和人偶有关的结果。”

土方愣住了,山崎继续说下去,“然后他们去问了源外老爹,源外老爹表示他前阵子确实有一个把动物变成人偶的发明,但不知道能不能用在人身上,不过结合这两点,老板应该是被变成人偶了没错,接下来搜查的方向就是去寻找老板样貌的人偶了。 ”

土方僵硬地盯着面前的纸张,山崎看他没反应以为他是改公文太认真了,想说等找到老板的人偶再来跟副长说,就自行告退离开了。


土方全身仿佛都石化了,手上的笔不断往下滴着墨水,在纸上晕出一大片的污痕。

时间过了很久他才像是突然反应了过来,看向了银时人偶。

银时看到土方的脸在看过来的刹那间被血色完全覆盖又接着瞬间变得惨白,白得比僵尸还更灰败,而他的瞳孔、嘴唇都在颤抖。

土方突然啪地一声摔下笔冲出了房间,也许是想去哪里让自己冷静一下。

银时心想,完了,完蛋了,多串这反应肯定是意识到我知道他喜欢阿银我了。

这样就不能装不知道了啊!

天啊,这时机也太尴尬了,不只是多串,阿银我也尴尬死了啊!

该怎么办啊?  !  !  !


过了好几个小时天色完全暗沉了土方才回来,他脸色恢复面无表情的样子,但视线却完全不敢去看人偶银时的脸。

银时的视野突然被一块布料覆盖,感觉土方拿起自己走了出去,虽然看不到,但银时猜测土方是要送自己回万事屋。


土方来到万事屋楼下,在侧边的巷弄里徘徊了好一会,才上楼把银时放在了门口地上,他犹豫了一下,觉得让银时躺在地上好像不好,又把银时摆到栏杆边让他靠坐着。

过程中他都只盯着银时的衣服完全不敢看银时的脸。

摆好后土方按了一下门铃就匆匆跑下了楼梯离开。


神乐开门出来没看到人,还以为是有人恶作剧,正骂骂咧咧抱怨着,定春走了过来顶开了神乐,叼起了在栏杆边的银时。

神乐才注意到银时人偶,看到被缩小成这么小的银时,神乐一边放下了心中的大石,一边开始恣意嘲笑银时。

神乐打了电话去志村道场,让新八过来,新八跟神乐一样松了口气后一起开始各种玩弄银时人偶,并拿相机拍下了银时人偶各种搞笑的照片。

银时心里复杂极了,想抽死这两个死小孩,又想抱一下他们,又烦恼着接下来变回去后和多串之间的问题。

神乐和新八玩了一晚上,隔天一早就带着银时人偶去了源外老爹那。
源外老爹调试了自己的机器无数遍,银时历经了各种失败才终于恢复了人身。




10.
接下来的日子银时和土方都明显在避着对方。


银时一样脑中一片混乱,毫无头绪,多串毫不意外地躲着自己,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其实松了一口气,因为他实在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对方。

虽然他不希望这样避开对方的状态持续太久,如果不能和土方保持原有的关系,而变成两条再也没有交集的平行线,想想就很难受。

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任何行动都可能会伤到对方并摧毁现在就已经濒临崩溃的关系。

他只能鸵鸟般逃避,不断催眠自己时间能掩盖一切,过一段时间后他们就都能假装这段时日的事情从没发生过,若无其事地像往常般互怼。

但时不时他又觉得如果自己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太过无耻了,一想起多串为自己做过的一切,他就一阵心疼,内心盈满愧疚。

自己真的太迟钝了,怎么让多串做了这么多却什么都没察觉,还总沾沾自喜地享受他对自己的好。
想起土方用细针沾着木粉一点一滴小心谨慎地修补自己木偶身体的神态,他的四肢和心脏就像被针扎一般地刺痛,他把指甲掐进肉里,也压不过那股狠狠的痛意。

心痛愧疚和逃避掩盖两种想法就这样一直在银时内心不停打架。



土方这阵子的状态一直很不好,虽然他竭尽全力想保持正常,但波动过大的心境却怎么都无法控制好
想起自己对变成人偶的银时做了那么多事,土方就想切腹自尽。

不过最不应该的还是忍不住透露了自己的心意这件事,真的果然任何时候都不应该有一丝松懈的。

土方能察觉对方同样在避着自己,果然让他为难困扰甚至可能反感恶心了吧。

强烈的羞耻、自责和苦涩的情绪不停的侵蚀着他,不管他怎么想忽视都如附骨之蛆般无论如何都清除不净。

夜不能寐让土方白日时常精神不济,工作效率低落或时不时出错又导致他必须加班到更深夜,如此恶性循环。



两人持续这样的状态两三周后的一日,银时在公园里远远看到总悟正抱着几颗苹果坐在长椅上,明显就是在开小差。

银时压不住想打探的心思晃了过去,“呦,总一郎君你又翘班在偷懒了啊? ”

“总悟掀起眼罩,拿起一颗苹果咬了一口,边嚼边应道,”是老板啊,我可是正大光明的被放假了呢~今天春雨来江户拜访,土方先生怕我造成太大的破坏特别准了我的假呢。 ”

不错啊总一郎,自动接上了阿银我想要的话题呀! 不过...“春雨?? 你说那个呆毛战斗狂?! 他怎么可能平平和和的来拜访! ”

“我有说是平和的拜访吗?” “总悟歪了歪头,”虽然我对那传闻已久战斗狂也挺有兴趣的,不过我还是更想悠哉的休息呢~所以这不平和的访问就还是交给土方先生去应付而已啦。 ”

“那你就让多串自己去?! 那可是怪物啊! 就算多串很强也明显不能应付那种的对手啊! ”

“反正土方混蛋最近心情不好,就让他去发泄一下吧,等他进了医院只能躺在床上时就能好好冷静一下了”,总悟啃着苹果一边凉凉地说。

“混蛋! 你忘了上次他才差点就会死——“,银时激动地抓住总悟的衣领,但又即时改口追问,”在哪里? ”

“哈? 什么上次? 什么在哪里? “,总悟完全不管被拉扯的衣领,继续啃着苹果。

“我说多串和春雨他们现在在哪里!”

“喔喔,在港口那里。”

银时一把松开总悟,奔向了港口的方向。



“啧啧,老板也太紧张了吧”,总悟随手将果核抛进长椅后的垃圾桶,盖上眼罩继续打盹,“我话还没说完啊。 ”

总悟确实不担心,因为这次不过是他们和春雨的一个互相试探罢了,既然双方都还不打算撕破脸,就谁都不会下死手的。



当银时赶到港口,正好看到土方被神威一脚踢飞十多米远,周围众多真选组队员和春雨成员们互相对峙着,但都没有动手。

土方吃力地撑起上半身,咳出了一口血。

周围的队员们都担心地看着他,但自知帮不上忙且还有面前其他对手,只能定在原地焦急。

神威慢悠悠地走到土方面前,土方抬手擦掉唇边的血迹。

“这就是大名顶顶的真选组鬼之副长的实力吗? 让人有点失望啊,我还以为能更让人有战斗欲望呢。 “说着便抬脚准备要把正努力站起身的土方再次踢飞。

突然一只手稳稳地挡住了他的脚踝,是银时冲过来卡进了他们之间,挡在了土方的身前。

神威的眼睛亮了一下,放下了脚,然后笑眯了起来,“哦? 是武士先生呢! 这倒有点意思了,我开始有点兴奋了哦! ”

银时站直身体跟他对峙着,正准备说话,却被身后爬起身的土方一把拨开。

“抱歉提督大人,这家伙只是个无关的外人罢了,不过真选组的第一剑士今天确实不在,如果他在,想必能满足提督大人。” 土方捂着腹部,尽力竖直身体走向前,直视神威。

听到土方说他是外人时银时一阵难受,但他察觉到土方生气了,便没有开口插话。

“无法让提督大人尽兴真的很抱歉,今日提督大人还是先请回吧”,土方一身伤却不卑不亢地说。

神威看了看银时,发现银时眼中全是土方,就算跟自己打也全是为了这个人而这么做的,完全没有要主动跟自己对战的战意,顿时百无聊赖。

“好吧,我这次就先回去了,希望下次能好好见识一下真选组的第一剑士啊。”

神威说完转身就走向了飞船,而春雨众人也鱼贯地跟上。

看着春雨的飞船离去,土方摆了摆手示意原田他们别管自己,自行收队离开。



11.
等众人都走了,土方才冷冷地开口问仍站在自己身后的银时,“万事屋你来做什么? ”

银时开口说了一声我就接不下去,他想说'我担心你',但知道这只会让土方更生气。

土方确实正在生气,气银时也气自己,他一点也不想要当被银时护在身后的'弱小',他宁可被打到全身伤残也不想被银时挡在身后。

“没事? 那我可要走了“,土方说着便拖着伤腿向自己掉落在地上的制服外套走去。

看着他摇晃却努力维持笔挺的身影,银时心里涌起强烈的心疼,就想冲上前抱住他,一时不经大脑脱口而出,“多串我们试试吧! ”

土方震惊地停住脚步,瞪大眼睛,心跳如擂鼓,血液飞速升温,“什么?! ”

他难以置信地僵硬而缓慢地、一点一点地转过了身
却看到了一张同样震惊的脸,上面有茫然和无措。

土方十四郎的血液在瞬间冷却,如坠冰窖。

他太了解坂田银时了,只消一眼他就能把银时的心理过程猜个七七八八。

这家伙明显只是因为一时冲动和他那一向泛滥的温柔才会说出让他自己都惊讶的话语。

自己在想什么呢,那本来就是绝无可能的事。

他明明知道这男人对身边的人一向太温柔。

但这样的温柔他承受不起,只会更加痛苦。


“试试?” ,土方用嘲讽的口吻问道。

银时没有注意到土方眼中的哀戚和语气的嘲弄,他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拉住了所有注意力,“对啊! 我们试试吧! 我说在一起! ”

对啊,自己之前怎么就觉得不可能呢,明明这样才是最好的吧,银时眼里的茫然和震惊消退,转变成了兴奋,好像突然找到了方向的孩子,亢奋地就想前冲。

自己应该也有点喜欢多串吧? 如果自己和多串在一起,就什么都解决了,多串不会伤心,而自己也能和多串保持密切的互动,甚至能做更多! 他们可以一起去......

银时雀跃地开始畅想未来,土方却觉得遍体生寒,全身血肉被活生生的凌迟着。

他的尊严和感情都在被这个人毫无自觉地踩踏。

“别说笑了,老子很忙,没空与你扮家家酒。” 土方摆头就要转身。

“不是,我是认真的”,银时连忙反驳。

“认真?” ,土方笑得既苦涩又讽刺。

“对啊,我觉得我可能也是喜欢你的。”

“哦? 有什么理由能让你觉得你可能喜欢我? ”

“我不想看到你受伤和难过。”

“我也不会想看到总悟和近藤老大受伤和难过啊! 你这个白痴! 不要搞错了! 这跟爱情一点关系也没有! 不过是你泛滥的同情心罢了! ”

土方的声音从平稳尖锐,逐渐加快,最后一句更像嘶吼而出。

他的胸腔剧烈起伏,过了好一会才平复。

银时怔怔地看着他,有点徬徨手足无措,他不明白土方为何是这样的反应,这和他想象的完全不同,他以为能让多串高兴,却好像只让他更难过了。


土方冷静下来,用冷漠疏离的声音宣告,“坂田银时,不要再到处挥洒你那过分的温柔了,至少别往老子身上撒! 我一点也不需要! ”

土方的声音和话语都刺得银时很是难受,他吶吶地说,“我没有......”

“呵,你以为我没注意到吗? 你在遇到身材很好的女人时都会去瞄她们的胸口和小腿,很明显的,你喜欢的是女人。 ”

银时觉得很冤,他确实偶尔会瞄一下身材突出的女人,但那完全没有色情的意图好吗! 一般的女人看到其他身材好的女人时不也会去偷看她们突出的部位吗!

不过他确实说不出自己不喜欢女人的话,虽然他没真特别喜欢过哪个女人,但他从小到大的确一直认为自己是喜欢女人的。

但这也许能不冲突啊,也许只是自己受环境影响才会误以为自己喜欢女人,或者就算自己喜欢女人,为什么就不能也喜欢是男人的他呢? 对啊! “就是这样吧,”我可能喜欢女人,但我还是可以喜欢是男人的你啊! ”

“是吗?” ,土方突然逼近银时,银时反射性退了一步。

土方悲凉又嘲讽地笑了笑,“你看你根本不可能接受男人的。 “说完他转身就走。

“等等!”

银时手伸了出去,想抓住土方,但伸了一半就停了下来,手臂悬挂在空中。

他不知道如果他抓住了土方,接着该做什么。


土方停了一步,却没等到银时再说话,他在心里笑了笑自己傻,他慢慢挪步走向自己的外套,一边冷冷地说道。

“我猜猜,是同情和愧疚吧? 因为你觉得我为你做了很多,你觉得我很爱你,所以你良心不安了? 然后看到我脆弱凄惨的一面,才会一时冲动说要试试的吧! 你敢说不是这样吗? 你其实想要和我保持原本的关系吧? ”

银时看着土方的背影呐呐无语,土方十四郎的话完全戳在他心窝子上,拳拳到位。

他确实和他说的差距不远,就算有哪边不对,他一时也说不清差别。


土方捡起自己的制服外套,穿好,正了正衣襟,神色冷漠疏离地看着银时,“好了,适可而止吧! 我仰慕你是我自己的事,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我一点也不需要你担心、不需要你觉得亏欠。 老子忙得很,没有你我还是可以过得很好。 ”

土方昂了昂下巴,就算浑身是伤他也是真选组的鬼之副长,他的自尊和骄傲会支撑着他,他的使命更会驱使着他。

他可没空再像之前一样为自己的情绪浪费时间效率低落了。

今日是春雨,明日会有鬼兵队,幕府的各派势力也都不会给真选组任何喘息的时间。

从这一刻起,他收拾好了自己所有不该有的心思,回归成完整、全力以赴的真选组副长。


土方最后说道,“你要是真想对我好,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吧,维持原本的关系对我们都好。

如果你做不到,就别出现在我面前了。

当然真选组和万事屋还是可以合作的,有需要你们帮忙的地方我们自然会有人去委托你们。

你们有需要我们做任何事,也都可以跟山崎、总悟、近藤老大说。 ”

说完他俐落地转身,让伤躯用最笔直的姿态离开。



12.

银时站在原地,看着土方走远,心里无比难受。

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保持原样不是自己原本想要的吗? 为何自己现在这样的难受呢?

不,比起难受,更重要的是自己明显做错了。

冷静下来后他就意识到了自己刚刚有多混账。

他确实什么都没想清楚就说出那种提案,这样鲁莽的行为看似在回应他,其实却只是在践踏他的心意
试试? 亏自己说得出口,如果试失败了呢? 自己完全没为对方想过,更何况是在那种状况下轻易地提出。

这不仅是羞辱了土方的自尊也更没好好正视和尊重他的感情。

他根本只考虑了自己,说不想让多串伤心,又有多少的成分只是想让自己安心呢?


银时想揍自己一拳,他明明很清楚土方有多努力把自己武装得坚强,他却还这样不经大脑任意地破坏它。


银时本不应该也不会做出这么不成熟、问题百出的举动。

他早就是成年人了,还经历了这么多风雨,他向来看似漫不经心却其实心思细腻。

但这段时间里欠疚的情绪不停侵袭他,让他一时觉得如果能告诉对方自己同样也喜欢他,就好像能偿还自己在迟钝中所享受的对方的好。


银时无力地回到万事屋,他现在更加自责愧疚了,虽然他也知道这样的心态于事无补,只是更在亵渎土方的心意,但他一时仍无法挣脱这样的状态。


银时浑浑噩噩地过了一周,神乐和新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问他他也不说。

他们不懂他复杂的心理,拿他这颓废的样子没办法,想尽办法转移他的注意力也没用。


一天银时突然听到门铃声响起,以为是有委托,打开门却看到了总悟,“总一郎你怎么会来? ”

“呦,老板~我是来答谢你的,”少年径自从银时身边穿过,走进客厅,似笑非笑地说,“上次谢谢你啦! 多亏了你土方混蛋终于想起自己的职责回归正常了呢~现在我又更轻松了呢! 为了感谢你,我带了你最喜欢的糖分来了呢。 ”

他在桌上放下一叠草莓牛奶和几大包的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银时,接着转身离去,“那我就告辞啦。 ”



银时蹲了下来,把头埋在臂弯里,压住想冲下楼抓住那混小子大打一架的冲动,在心里骂骂咧咧,“啊啊阿银我已经在自责了,这可恶的混小子还来戳我! ”

但他知道是自己活该,总悟这么做完全没问题,他更想揍的是自己。


看到桌上那些自己最爱的糖分,银时只觉得讽刺极了,他盯着它们,觉得自己不能这样下去了。

他应该停止停留在自责的情绪里,好好认真思考他对多串的想法和感情才对。

他知道对自己来说多串和其他人是不同的,但他从没仔细思考过。


银时决定出一趟远门,换个环境,让自己彻底脱离之前的视角。

神乐和新八都说要跟着去,银时同意了。

他觉得这样也好,有他们在自己也比较不会陷入钻牛角尖的状态吧,而且自己懈怠了那么久的职责终归要好好扛起来。

自己可是大人呢,再这么不负责任的话,自己连跟多串用普通的身份对话的资格都会不见吧。


三个人加上定春一起离开江户一路向南,一边接各种活儿一边旅行。

这段时间银时和神乐新八吵吵闹闹,一起认真工作,有余裕的时候他也依然会耍耍废。

银时让自己在各种时候各种状态下去思考自己和土方的关系。

也思考爱情啊、友情啊,还有性别的问题。



而离得越远,他觉得自己越来越想念多串了。

虽然他也想念歌舞伎町的其他人们,甚至也开始想念登势老太婆的唠叨碎念和催债。

但他越来越分得清对自己而言多串和其他人的差别。


三人一犬花了两个月才抵达了名古屋,这个迅速崛起的城市快跟江户一样热闹了。

前面的日子他们大多在乡村田野中度过,现在来到这个城市,看着那繁灯似锦的街道,银时感觉更加想念江户的一切和那个黑发男人了。

明明隔着重重山水,他还是能清晰地描绘出烟蓝眼眸的曲线和其上一根根弯翘的长睫。

他现在无比的想要亲吻那双漂亮的眼睛,想要抚摸他光滑的脸颊。

他想,他已经很确定自己究竟想和多串成为什么样的关系了。

他们开始返回,一路上银时则开始思考要怎么向多串表白,要怎么让他相信他的心意。

在经过镰仓时,银时看到了一家店铺,而有了主意。



13.

回到江户,除了天气转凉,街道、住民都和他们出门前没有差别。

万事屋开始继续运作,歌舞伎町的坂田银时又回来了。


正当银时一边继续他那时不时就不平凡一下的日常,一边风风火火地准备他预想的轰轰烈烈的告白时,却听到了一个让他晴天霹雳的消息:幕府的某位大人有意要和真选组结亲,今天正要让他家女儿去和真选组副长相亲。


街上的婆婆妈妈还不停说着真选组副长一表人才,这门亲事肯定能成云云,银时却什么都听不见了,他只觉得老天对自己特别不公,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完蛋了,自己一直以为多串为了真选组是不会成家的,所以都不着急,想着自己想清楚了并做好准备再去找他最好。

但现在是上级的指令,以多串的个性,也很有可能为了真选组而决定接受这个相亲对象的。

不行! 这怎么可以! 阿银我都想清楚了,确定自己要跟多串在一起的! 怎么可以把他让给别人!

但是阿银我要准备的东西还没好啊,,就差几天了,时机为什么总是那么的差!

不管了! 只能先过去再说了!


银时冲出了几步,又紧急煞车,要是自己就这样冲去破坏了多串相亲,一定会影响真选组的处境,多串也一定会气炸的!

不行! 得让对方主动否决这门亲事才行!


银时掉头冲回了万事屋,一手一个拎起神乐和新八就飞奔下楼,甩到自己的小绵羊上,一催油门就冲了出去。

小绵羊本就不足以三贴,神乐这一下直接被抛飞了出去,好在定春奔过来接住了她。

神乐一头雾水但看银时焦急的模样还是指示定春追了上去。


定春跟在狂飙的小绵羊后面,停在了真选组屯所门口。

神乐跳下来扶起倒在小绵羊边七荤八素的新八一起走了进去,跟一众真选组队员们一同傻眼地看到银时正抱着总悟的大腿干嚎:

“总一郎! 不总悟君! 拜托你帮忙一下! 这是阿银我一生一次对你的请求! 现在只有你能拯救阿银我一辈子的幸福了! ”

神乐捂眼,“真是太丢脸了阿噜”,新八点头附议。


总悟低头看了看扒在自己脚上的人,露出了玩味的笑容,“哦? 老板啊,虽然我一直都有绝对的自信,不过让我拯救你一辈子的幸福又是怎么说呢? ”



另一边土方正头疼地坐在咖啡店里等待相亲对象的到来。

他并不想接受这门亲事,他不认为自己能成为一个合格的丈夫,要是短视地结了亲,一时取悦了上面的大佬,但婚后要是对方大小姐有任何不满意,真选组只会陷入更麻烦的境地。

然而等了很久,比预约的时间晚了一个多小时,他都没等到相亲对象。

正当他烦躁不已,无比纠结地想摸根烟出来抽的时候,一个银发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土方皱起眉头,“万事屋你怎么会来这里? ”

银时挠了挠自己的卷发,忐忑地开口,“那个... 我是来通知你你的相亲对象不会来了。 ”

“混蛋! 你做了什么?! 不要让我恨你! “,土方啪地拍桌而起,就要冲出去。

银时急忙抓住他,喊道,“多串等等! 求求你冷静听我说! 我没有破坏你们的相亲! 只是请总一郎去帮忙让你的相亲对象自动不选择你而已! 保证没有影响真选组在那些大人物心中的印象的! ”

土方转头瞪他,眼中熊熊怒火在燃烧,“你难道让总悟去代替我?! 你怎么能这么做! 那小子才十八岁!!! ”

“没有没有! 你要相信总一郎的能力啊! 他是让那位小姐甘愿成为他的仆从,去嫁给别的势力的人一边为他打听情报的! ”

土方眨了眨眼,难以相信还有这种操作,不过想想总悟的抖s能力,觉得这种魔幻的事情似乎真的能成。


这样也好,土方揉了揉太阳穴,但看到眼前的卷毛又一阵烦躁,他坐了回去,打算把话跟他说清楚。

“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但你不要再插手我的事了,我已经说过了,请你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不要再管我的感情生活了。”

银时在土方对面坐下,认真的看着他说道,“对不起多串,不,十四郎,这阿银我做不到,因为我现在非常确定我是喜欢你的。 ”

“呵,别自欺欺人了,你只是无法忍受爱慕你的人变成别人的吧。”

土方看向窗外,不想再去看对面的混蛋,“喜欢你的女人那么多,虽然你那头卷毛真的很碍眼,但你仔细看看你身边,有多少女人为你倾心,你的爱慕者可不差我一个,你不需要因为我可能要结婚就说出这种话。 ”

“嗯,既然我的爱慕者不差你一个,那我自然不是因为你可能要结婚才这么说的,”银时很冷静、郑重地接话,“我是认真思考了很久才得出这个结论的,我喜欢你,认真的想和你在一起。 ”

银时看着土方皱起的眉头,知道他不相信,“我知道我现在过来会让你怀疑我的真心,但我不能让自己后悔一辈子所以我还是现在赶来了,但我会向你证明的,请你再给我七天,七天后我会跟你证明我是真心的。 ”


土方转过头来看向银时,这次银时的眼里只有完完全全的坚定。

土方不敢相信银时会喜欢自己,但他相信银时的为人,他知道他可能会一时脑袋发热说错话,却不会拿这种事说谎。

他的心跳开始加快,他不由自主地害怕,但他想要相信他。



土方终究是点头答应让银时七天后来证明,银时既开心又紧张,这可是他用十天的做牛做马的承诺终于说服了那吃人不吐骨头的抖s小鬼帮忙,还有让神乐和新八协助制造让总悟和那位小姐合理相遇的情境,各种算计,才得到的机会,他一定得做到最好才行。

他骑上他的小绵羊,奔向了下一个他必须去拜托的地方。



14.

夕阳西下,土方坐在桌前批改公文,不自觉地看向了他以前都会放置银时人偶的位置。


他恍了恍神,之前他只有在一开始浑浑噩噩的那个月会时常习惯性地看向那个位置,看到空置的桌面回过神来,然后更加的厌弃自己。

但从港口那次他清醒后没多久他就强制自己改掉了这个习惯,强制自己把所有的情感和情绪都剥离殆尽,成为一个完美的工作机器。

没想到现在自己又故态复萌了,真是...... 太软弱了啊。

因为那个人的一句话,自己就萌生了期待,开始奢望那些自己不该拥有的东西。


明明今天才第三天而已,自己还要再等四天,自己不能再放纵、让自己的期待滋长下去了。

他掐紧自己的手心,'土方十四郎,你应该要清楚那些都是你不能奢求的东西,你不可能可以得到的,不要再幻想了!  ’



清晨的阳光透过纸门照了进来,土方揉了揉眼,清醒过来。

他豁然抬手一个巴掌打向自己的脸,他刚刚居然梦到了银时和他一起坐在外廊上,他们小酌并随意聊着,一起仰望星空,享受微风,一起相视而笑,然后,银时握住了他的手......

没想到自己终究是堕落成这个样子,竟然做起了这种不切实际的美梦。


土方爬起身换衣服,看到镜子里自己的右颊红了起来,他并不认为自己下手太重,但庆幸正好这两天自己都没有排到要去巡逻,只需要待在室内工作,不然自己脸上的红印可不好解释。


他坐到桌子前面开始撰写报告,一直写到天色再度昏黄。

土方放下笔,看了看天色,没想到已经那么晚了,山崎中午送过来的午饭自己一直忘记去动,早已经凉透了吧。


他揉揉手腕,发起了呆。

今天…… 是第六天了……

明天... 就是那家伙承诺的日子了......

他真的会来吗? 那天下午说出那些话,那个眼神坚定的他会不会只是自己在做梦而已?

也许,明天这个梦就会醒了吧......


土方听到'答'的一声,低头一看,看到文件上有一个水滴晕开的痕迹。

他怔怔地抬起手,摸到自己眼角的湿意。

蓝色的瞳孔收缩颤抖着,他从不知道自己会有这么脆弱的时候。

从几岁开始,自己就不曾哭过了?

就算是之前自以为该心死的时候,自己的心都仍能坚强。

果然有了期待才会害怕不安,因为奢求情爱才会变得恐惧脆弱。

果然自己这样是不行的吧,真选组的鬼之副长怎么能这么软弱不堪,不能有这样的致命弱点啊,也不能给大家添加麻烦和负担。

但是... …

明明很清楚自己不该再继续期待了,但为什么就是怎么都斩不清那些念头呢?

土方摀住脸,就一个晚上,再一个晚上,让我稍微软弱一会,再沉浸在这幻梦中一个晚上吧。




又是一个清晨,土方还没睁开眼,就感觉到自己手里好像握着什么东西。

他拿到眼前,朦朦胧胧地去看。

他豁然坐起,瞪大眼睛去看自己手里的东西,怎么会是银时人偶?  ! 这家伙又把自己变成了人偶了?  !  !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这跟原来的那个银时人偶是不同的,他每天看那人偶看了一个月,上面每个纹路他都很清楚,这个人偶虽然做得也很像银时,甚至材质也是钨钢木,但却有很多不一样的小地方。

这时手中的人偶突然发出了银时的声音,带着朗爽的笑意,却又好像夹杂着丝丝忐忑,“早安呀! 十四郎! 唔,这么叫有点不习惯,好像有点害羞......”

土方听到他这么说,也莫名的感到有点羞赧,默默红了脸颊,他小声地问,“混蛋天然卷,你这是在干什么? ”

“唔,阿银我要跟你告白嘛,就算阿银我脸皮很厚,但这种时候,我也会怕我直接看着你还是会害臊得讲不好嘛。”

土方觉得更害羞了,他拉高棉被遮住自己半张脸,眼睛眨呀眨地看着银时人偶。


银时清了清喉咙,“我想告诉你,我有多喜欢你,多想跟你在一起。 ”

“这是深思熟虑的结果,不是一时没想清楚,也不只是因为嫉妒或占有欲,我从两个月前就确定了我是喜欢你的,想跟你在一起,只是我想准备充分再来找你,让你能相信我的心意。”


“你说我对大家都很温柔,也许是这样吧,但我确定你对我来说和其他人是不同的。”

“我喜欢你的笑容,我想看到你开心,想让你笑。”

“我也会希望神乐和新八开心,看到他们开心我也会心情好,但不一样,他们可以是因为任何事而开心,但是你的话,虽然如果是别人让你笑我也会为你感到喜悦,但我会嫉妒,我会更希望那个能让你开心的人是我。”

“我希望能成为能让你放松,能让你打从内心开心喜悦的人。”

“我想陪伴在你身边,我知道我们都有各自的事情得做,但剩余的时间,我想多多跟你待在一起。”


“你能想象吧,变成人偶完全不能动会有多无聊,但其实成为人偶的那一个月里,我只有最开始几天有感到无聊过。”

“后来我觉得就这样每分每秒待在你身边看着你其实很开心。”

“看到你在人后的各种小动作和表情,我都会窃喜,为自己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更多样的、更真实的你,而感到喜悦。”

“我其实很喜欢待在你的胸口听着你的心跳,虽然看不到你的脸很可惜,但我能看到和你所看的相同的方向,知道你眼中的一切。”


“如果极端点,我该把你绑去源外老爹那里,让他把你也变成人偶,也许那样能更能让你感受我的心情。”

“但我不想那么做,我不会去限制你的自由,不会去影响你的工作。”

突然一对结实的臂膀从后面向前抱住了土方,银时低沉的声音不再从人偶中发出,而直接夹着热气在土方耳边响起,“请让我爱你。 ”

土方没有答话,银时正忐忑不安,就感觉到怀里的人在细微的颤抖,他赶忙绕到土方面前,却看到土方脸上滑下两行清泪。

他顿时慌了手脚,“多串你怎么哭了,我又说错什么了吗? ”

土方抓住银时的衣襟,把头低低埋了下去,小声而沙哑的说道,“没有,我只是害怕,害怕自己正在梦里。 ”


银时心疼地捧起土方的脸,轻柔地为他拭去泪水,“这不是梦,多串你看着我,我就在你面前。 ”

他没想到自己会让土方不安成这样,他应该来得更早的,“多串、十四郎,我,坂田银时,喜欢你,我爱你,请你跟我在一起! ”

土方看着银时认真的红眸,止住泪水,不安的心慢慢平静下来,但他又再次低下了头,哑声说道,“谢谢你...... 但是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资格拥有你...... 我怕让你因为我而被人针对,也怕自己因为你而有了弱点......”


银时低头亲吻土方的额头,“多串别怕,你当然有资格,你可以爱我,也被我爱着,我们也许会是对方的弱点,但我们也将因彼此而更强大。 ”

“你看这个,”银时拿出了另一个人偶,是一个穿着真选组制服,土方样貌的人偶,“我喜欢的就是身为真选组副长的你。 ”

“对不起让你等那么久,我一直在等这两只人偶完成,之前只有一只人偶,现在是两只,我们一人一只。”

“我知道你可以为了真选组而死,但我希望你能为了我而努力活下去。”

“同样我可能会为了神乐他们而牺牲自己,但我也会为了你而努力让自己活下去。”

“当我在你身边时,让我们并肩作战,我们默契一向最好了不是吗? 我们一起,将能发挥出更强的战斗力。 ”

“而当我们不在彼此身边时,就让我们的人偶代替,来守护对方吧。”

“让我的人偶能陪着你护着你,你的人偶也陪着我护着我,我们一模一样。”

“而且人偶叫偶,不就应该是双数而非单数的吗? 当我们能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也能在一起,不再形单影只,而是成双成对。 ”


银时拉起土方握着银时人偶的手,和自己手中的十四郎人偶放在一起。 两只人偶同时被握在了两人交叠的掌心里。

红瞳凝视着蓝眸,“相信我,好吗? ”


土方紧咬着嘴唇,微微颔首,然后把自己埋进了银时怀里,双臂用力的抱紧银时。

银时同样用力地拥住他,并亲吻着他的头发。

抱了很久,银时把土方从自己怀里拉出来,“多串,我还有一件事要做。 ”

土方红红的眼眶里是淡淡的疑惑。

银时笑了笑,倾身含住了土方的嘴唇,用自己的唇瓣把对方的封缄。


EnD




番外小事20件

1. 新的银时人偶和十四郎人偶其实是一对远程对讲机,是银时拜托鎌仓人偶店的老师傅和源外老爹(银时从江户载去鎌仓)一起合作制作的。


2. 土方以为人偶对讲机的开关同时控制了收音和放音,但事实上银时人偶没有收音的开关,因为银时知道土方一定绝大部份时间都会关着,尤其是巡逻和出任务的时候肯定不会打开,但他想听更多多串的声音呢(当然任务内容他不会偷听的)。


3. 人偶的两只小腿可以拆下来变成耳机,原本土方很抗拒去拆银时人偶的小腿,但自从他发现这样就不用担心他跟银时用人偶对话时别人可能会听到银时那些不正经的话后,就常常这么做了。


4. 有时他在室内工作时也会戴着小腿耳机,当然他绝对不会让自己分心去听银时的动静、降低工作效率或品质,那不过是能让他更专心和安心工作的背景音罢了。


5. 银时大部份时间都是开着十四郎对讲机,但想耍废开小差、去打小钢珠之类的时候会关起来。


6. 土方对他废材的行为习以为常,而且想关就关涤,就算是恋人也需要有自己的空间啊,只是他有时多少心里会像猫抓似的猜想对方正在干嘛。


7. 原本对手艺精湛的老师傅而言,两只人偶根本不用多少时间,但银时坚持要用超级硬的钨钢木,差点把老师傅气死。


8. 要让那堆微型对讲机零件、电池、线路不和腹语人偶的机关打架,老师傅和源外老爹的头发都快掉光了,也因此人偶的工时才会整得那么长。


9. 土方还是会把人偶银时放在桌上,但每次银时来时都会匆忙收起来。 银时表示他已经很乖了,都卡在土方工作刚结束的时候才来。


10. 银时为了带着十四郎人偶,把他那四套同款的上衣都送去请人缝了个口袋,一样在胸口。


11. 因为银时抱总悟大腿的事件,所有真选组队员都知道了万事屋老板喜欢自家副长的事情。


12. 时间久了,众人都发现了副长会随身携带个小人偶的事情,总悟还特别嘲笑过土方长不大。


13. 虽然土方一样会把银时人偶罩在手巾做的斗篷里,但众人都对那人偶的身份心照不宣。


14. 银时有时候会故意当着土方的面亲十四郎人偶,然后土方就会脸红。


15. 或者银时会拿着两只人偶,让他们做出亲亲的动作,土方一样会脸红。


16. 但调戏太过的时候土方就会炸毛,不过银时通常很快就能哄好,只要把人吻得脱力就好了。


17. 有一次总悟特别不想被土方管的时候,用掉了一天份让银时做牛做马的扣打,让银时去把土方做到下不了床,银时拿到好借口自然兴奋地照做了。


18. 有一天土方休假,被银时拉去进行了一整天的恋人约会,包括去游乐园玩,结果土方几乎整天脸都红红的,银时表示超级可爱。


19. 在外他们还是互称对方万事屋和多串,吵架斗嘴时一样狗粮控、糖分控、混蛋天然卷、尼古丁中毒者、死鱼眼、青光眼... 混着来,但两人独处或有时用人偶讲话时他们会轻声地叫对方的名字。


20. 一天晚上银时到屯所陪土方,两人坐在外廊喝酒聊天赏月,肩靠着肩,偶尔转头相视而笑。

土方的手放在木地板上,银时把自己的手覆了上去,穿过那些修长手指间的缝隙,握住。

土方恍了恍神,没有接上银时的话,银时叫了他好几声他才回过神来。

银时问他怎么了,土方说没事,只时曾梦过这样的场景,没想到会实现。

银时说,十四郎尽情的梦吧,我们会一起把你所有梦里的情景都一一实现的。

路过

鸡蛋

鲜花

握手

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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